第五章 救赎者(叁)
“……你怎么,在这里?”
“哼哼,两年不见,你还是那么冷淡呢。要找你还真是难呢。”
浑身散发着魅惑与危险气息的少女,迈着妖娆的步子向我走来。我无法动弹。本能对我咆哮着,让我保持一切的警惕。
仿佛不杀掉我,自己的生命就没有意义一般。疯狂地少女温热的吐息呼在了我的脸上。
“……你干嘛,希尔德。”
“呵呵呵……”
轻笑着,突然慵懒而迅速地抬起了纤细的玉藕。看似纤弱的双手弯成爪状,轻易地就能够将我的胸口连同空气一并撕裂。提前做好准备的我默默地向后跳了半步,眯起双眼问道。
“……干什么?我已经被炒了。”
你现在再追杀我也没有什么意义了吧?搞什么啊,到底……莫名其妙的被送来这边,又莫名其妙的,变成了这么复杂的状况……
“啊啊啊……别这么说嘛。难得我们见一次面,不来互相厮杀吗?”
“……”
……“哟,好久不见,不一起吃顿饭吗?”么?
“竟然……怎么会……!”
黑神宫寺惊慌的声音传了过来。
“喂、喂!你快点逃!快!那可不是看上去那样,那是远超上级恶魔,被称为魔将的大恶魔啊!”
真是烦人……完全没想到自己的叫喊毫无意义,只会将状况变得越来越糟的可能……
我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黝黑青年,下意识地挡在神宫寺们的前面。然而,一向对弱小人类的女恶魔,竟然反常的看向了黑神宫寺,双眼放着光。
“啊啦,啊啦啊啦啊啦!这真是个可爱的小姑娘呢……真是,很棒的味道呢!”
“库唔……?!你、你想要我的灵魂,放马过来!但是不要对那边的普通学生出手!”
“呵呵,真一只警惕的小猫咪。好想,要呢……”
……这家伙,又开始找死……
魔将布伦希尔德,比人极众危险上万倍的存在,从来不对普通人感兴趣的存在……此刻破天荒地,用着一种渴望的眼神盯着黑神宫寺。
黑神宫寺被那种绝对的力量的逼视下,保持理性已是极限。她连声音都无法发出,跪坐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气。
“喂,希尔德。你到底是来干嘛的?”
“哼?来见我宿命的另一半,享受无上的**——厮杀,有什么问题吗?”
“……我不干了。”
“啊啦?”
“就算在这里被你杀死,我也不会陪你玩。毫无意义。”
“就算我杀了你曾经的朋友?”
“……”
……朋友?那个青年么?
“……不会死的。这种程度。”
“啊啦?”
“……而且,就算死了,也只是他作为人极众……‘守护人类的战士’理所应当的的结局罢了。”
我不可能为了他,陪这个女恶魔大闹。如果真的打起来,这个家伙肯定会把横滨整个掀翻。
“哼嗯……你啊,这段时间变化还真是大呢。明明以前那么动人的说……”
“……”
“呵呵,不过这样也别有一番风味吧。毕竟你还是那么迷人。说到底,你和我还是一样的。呵呵,我可是看的出来的呢。”
这个女疯子,在这里舔自己的手指,是想表达些什么?
“恶魔”
“是嘛。是呢。我就是恶魔哦?恶魔,就是随心所欲,就是,想要什么就要什么!”
“……恶。”
“哈哈,善恶,无聊的话题呢。这种东西有什么意义?你们人类总是想要在事物上面强加一个所谓的‘意义’……这种行为本身就很无聊吧?不随性一点活着有什么意思呐?”
“……”
所以说,你们是恶魔。而我,是人类。
这么想着,我的目光,却不由得瞟向了另一边,昏迷着的神宫寺。
“这种事怎样都好啦。我现在就是想和你用刀剑拳爪**,说到做到。”
恶魔“刷——”的张开了身后美丽的蝠翼,抱住自己纤细的腰肢扭动身体。
“而且,你不要忘了呢。‘剑’,你是个战士,是我们的同类哦?除了暴力与本能,你一无所有,什么也做不到哦!”
话音刚落,一记娇小却可怕的拳头击碎大气,企图贯穿我的胸口。身体曾经记住的动作促使我弹出刀鞘中的刀刃。
眼前似乎出现了山岳的幻影。脆弱的刀刃直接撼上了人类无法抗拒的力量。勉强卸去那伤害,我也连人带刀向后飞出了一段不短的距离。
双臂颤抖,双手的虎口充血,肌肉仿佛被撕裂一般,既感到麻木,又感到疼痛。
“看,你不愿使用暴力,除了祈祷我离开,什么也做不到。失去了暴力的你,怎么达到你的目的?怎么实现你的愿望呢?”
“……我没有愿望。感情,舍弃了。”
“呵呵,是嘛,那你是在这里做什么的呢?你难道,不是为了救回那边那两个,和‘那个女人’长得一模一样的孩子吗?”
“……”
“不是?那我杀了她们也可以?”
“——?!”
“哈哈,好主意呢。就像两年前一样。拥有同样脸庞的两名家畜,再一次在你的面前死去,而你,也再一次成为害死她,她们的罪魁祸首——”
说到一半,她闭上了嘴。
我无法忍受心中喷发的情感。我唯一拥有的,最后的情感。
“啊哈哈,真是大骗子。刚才还说不想和我玩现在马上就砍过来了呢。”
“……闭嘴。”
“嘿诶?你刚刚不是说舍弃感情了嘛?前后行为真是矛盾呢。”
“闭嘴。”
“真是任性呢。”
“给我闭嘴!”
“哈哈哈!所以说,我们是最棒的一对啊!”
十分夸张的挡住我的刀刃,那看似纤细的手臂突然爆发出骇人的力量。
简洁的一拳连人带剑将我再次向后击飞。我拼死将重心下压,双脚扎根于地面,才没有掉进河里。
“——!?”
“啊啦,真是,弱了好多呢……”
“……”
真是废话。已经有两年没有活动了。剑道这玩意儿本来就是连一天都不能懈怠的东西……
还是想想怎么逃走比较实在?
“哼哼,如果死掉的话,也就只有这种程度吧。那么‘剑’,好好陪我玩吧!如果你想逃走,我就只好去找那边的小猫咪咯?”
“啧……”
看来再做什么挣扎也毫无意义……在她充满笑意的表情中,我拼死收缩腿部的肌肉闪到她的面前,放低架势,左手搭在剑鞘上,对着希尔德的胸口以神速拔刀。
居合刀。
本质是一击必杀的剑术,一般不会轻易出鞘。而一旦出刀必定不会有第二刀。
“哈啦啦,真是快呢,不过还是退步啦。”
……不过,那是对人类而言。
手中传来了砍中金刚石一般的感觉。我本能地迅速归鞘,再次斩出。日本刀,抚子的刀刃迎上了呼啸而来的拳头。
彼此的攻击都被对方的攻击弹开,却都没有移开半步。依旧站在原地,重复着这样的硬碰硬。
手臂的麻痹感从刚刚开始就没有丝毫的好转。魔力是普通恶魔的千倍万倍的魔将,普通的斩击无法伤她分毫。我不断织出剑网的原因,仅仅是因为我无法像对待人类青年那般那样对待她而已。
仅仅靠躲闪躲开她的拳头绝对会被拳风和魔力的余波伤到。必须用和她用魔力强化过的拳头同等威力的斩击才能化解。
“啊哈哈哈哈!两年了!终于有能接下这双拳的人了!哈啊呜呜呜呜呜!”
和她兴奋地叫声不同,每一秒我承受着非凡的压力,都处在鬼门关前。
绝对精准的拔付,绝不容许有半点的失误。她的拳头因为与生俱来的绝对力量不曾锻炼过,毫无章法可言,数十下站在同一处的斩击确实地累积着伤害。
而不知是觉得无趣还是无聊,女魔将突然拳路一变,想让拳头绕过抚子袭击我的头部。
试图避开刀刃的肘部理所当然的向外弯曲……没有放过这个机会,我对着力量分布不均的关节处斩出横一文字。
“哦哟?”
累积下的伤害破坏了她的架势。胸口大开,我迅速归鞘,扭腰,摆臂,将浑身的力量,扭腰的,摆臂的一切转移至大臂。超越人体极限的力道造成的拔击,将一切可利用可转化的力,甚至连刃与鞘之间剧烈的摩擦都化为速度与力量的亚音速拔刀斩——
“神梦白夜流,初型:空蝉。”
斩铁如斩纸,超越人类极限的居合横一文字。
然而,几乎不可视的高速,却被她凭借本能向后闪过。斩击在她的胸口划出的伤口并不算深,鲜红的血液在她洁白的肌肤上绽开花朵,有种破碎的美感。
“啊啊!疼痛!啊啊啊!伤痕!太棒了!果然你是最棒的!快一点!继续给我更多的感觉!”
被我斩出一道伤口,这个家伙不但没有退却,兴致反倒越来越高昂。拳头上寄宿的魔力也突然变得更加庞大。
我一边仔细观察她拳路的走向,以两倍快于方才的频率,用空蝉斩出。希尔德挥拳的速度和我不相上下,但依旧经常被我架开手臂斩中身体。每次只在身上划出不深不浅的伤口,与其说是我伤到了她,不如说是她故意受伤。
“啊啊!太棒,太棒了!哈啊啊,我与死亡如此之近,我活着!我是真实存在的!”
“……”
“哈呜呜——‘剑’啊,太棒了!存在的实感,生命的意义!一起感觉一下吧!这是我们彼此的爱意!为了表达我对你的爱,感受一下吧!”
“……什么鬼。不需要——”
“啊哈哈哈哈,来吧!周极星·宣叙调(Recitativo)!”
淡紫色的魔力在她修长的指尖凝聚,我连忙向一旁跳去,毁灭的光束下一秒贴着我鼻尖飞过。
“哈啦,别躲嘛。”
“……”
人类和恶魔不一样,被打中一下基本上就结束了。所以一丝一毫破绽都不能露出。
侧身跳出后,顺势向后方退去拉开距离,准备重新寻找突破口。但拉开距离后我才发现,这是个错误的选项。
“啊哈哈,你果然很喜欢呢!”
女恶魔这么笑着,张开五指。瞬间无数细小密集的光束同弹幕一般弯曲着,四面八方向我汇集而来。危险的气息甚至让我的身体压迫一般,险些动弹不得。我拔腿就跑,朝着与神宫寺和人极会的人相反的方向。渐渐地,被逼到了河沿。
“啧……这疯子!”
“啊哈哈哈,Recitativo!这是我的爱啊!”
“什么名字,令人不快。”
“不是我取的哟。魔界来了一个令人讨厌的家伙……啊啦,不要逃走呢。”
沿着河岸的边缘像在独木桥上一般疾走,能够使我躲过的魔力分开水面,阻止再追击。但我的行动似乎被她看成了逃亡。女恶魔高高的跃起,一下便跳到了我的身边,想要用弯成利爪的手抓住我。
对此,我向旁边轻轻一跳,身体便向河中落下。在避开了她的利爪同时,抓准时机将抚子的鞘底卡在岸边的石缝中,造成类似单杠的状态,紧接着双手抓紧抚子的刀身,利用体操的大回环重新翻起身,来到了背部大开的希尔德身后。
保持着上下颠倒的状态,我抓紧抚子,将惯性与离心力灌注在右脚,快速地踢向女恶魔的背部,并在她受力飞出之前,在极短的距离与时间下再次踢出将反作用力成倍返回去的第二脚,接着再踢出同样的第三脚。
三脚一瞬间,截拳道寸劲的超运用。
“神梦白夜流,空型:墨翎云竹径。”
“——?!”
甚至超乎我自己想象的强大的力道,将看似柔弱的希尔德击飞。
女恶魔砸中了远处大桥的桥墩,砸出了大片的裂痕与烟尘。我跳上岸,抽出抚子,掸去了刀身上的泥灰。我很清楚这一招不可能打倒她,但是至少能让她难受一阵子。
趁这一空隙,我连忙向神宫寺与黝黑青年的方向赶去,准备将他们转移到稍微安全的地方。另一边却突然爆发出了畅快的娇笑。
“啊哈哈哈哈!好痛啊!真的好痛呢!太棒了!‘剑’!你果然是最棒的!”
怪叫着,下一秒,她随手抓住了身边的桥墩……竟然就这么将巨大的桥墩抡了起来。
“什——?!”
“‘剑’哦!给我更多!更多更多的感觉吧啊啊啊啊啊!”
巨大到难以置信的“钝器”横扫大气而来。巨大的风声“嗡——嗡——”的响起,充斥着破坏的气息。我一边远离波及到神宫寺他们的场所,一边弯腰趴倒,躲开这令人难以置信的攻击。
重以吨记的巨大桥墩在她的手中如同玩具。左右来回,往返横扫着,令人头皮一阵发麻。我拼死躲避着这些,同时试图向她的所在地跑去。但是她似乎并非单纯地挥动着这巨大的“玩具”。
在她反复的控制下,挥动的轨迹离地面的距离越来越小,我渐渐失去了趴在地上躲避的选项。
没有任何预备动作,或是其他力道的转移的情况下,作为人类是不可能有利用跳跃躲避桥墩的这条路的。
在这个情况下,我只有正面迎上从侧面呼啸而来的巨大水泥柱。迫不得已违背居合的本质,我将抚子抽出并插在桥墩上。
双手紧紧抓住被固定的刀柄,双脚蹬在水泥表面上。用被桥墩带走代替被巨大的攻击击飞。觉察到这点的希尔德,娇笑着,没有停下挥动的速度。她并不打算像刚才那样反复挥动,而是打算将我连同桥墩一起砸向河堰的斜坡。
但是想要砸向倾斜角度将近45度的斜坡,必须要将石柱高高举起。在远离地面的情况下,我利用身体的重量与抚子本身的锋利程度,像画圆圈一般,从石柱的侧上方划到斜下方。
不仅来到了便于逃离的角度,同时还造成了将桥墩斩开了三分之二的情况。保持着上下颠倒的状况,双脚用力地蹬踹石柱,拔出抚子的同时将自己送至与桥墩相反的地面。
反应不及的希尔德将桥墩用力的甩上了斜坡。水泥与水泥的碰撞,巨大的响声轰鸣。石柱从被我连同内部的钢筋一同斩开的部分碎成两大截,与无数小块。
……真是的,在天上飞来飞去……这真的是病还没有完全痊愈的人做的事么……
然而牢骚归牢骚。希尔德此刻正因为惯性与犹豫,破绽百出。我立刻蹬地,瞬间来到了她的身侧,架刀,斩出空蝉——
这次她完全没有躲避的余地,魔力也集中在双手。我确信着这决定的一记拔付。
然而——
“呵呵,两年不见,不仅是剑的技术,连意识都黯淡了吗?那么多年的战场生涯在哭哦?”
“——?!”
“角宿星·卡农(canon)。”
她全身绽放出略带金色的淡紫光芒。仿佛砍中了坚硬的金刚石,又仿佛斩中了轻飘飘的棉花……奇妙的无力感从刀身传递到手臂,我瞪大了双眼。
“呵呵,新招数呢。将自己的魔力压缩至所需的最低限度,再以一种带着起伏的规律节奏轮番强化自己的身体,不仅能够保证自身不受伤害,还能不像低等恶魔那样变成膨胀的肉块……便宜又实用哦?”
“回环往复的节奏……卡农……”
听上去十分扯淡,但对于魔力远超一般恶魔,甚至比其他魔将还要高出数十倍的布伦希尔德而言,几乎是能够达到瞬间绝对防御的技巧……
本以为她一定会反手对我的脸来一记足以将我揍得远远的拳头。然而她突然好像很失望似的叹了口气,转身看向我。
“……真是不行呢。虽然的确还是很棒啦……但是还是没有以前那种感觉呢。锐利的眼神,求生的本能,求胜的欲望……真是干干净净。不是连战斗的意思都没有嘛。真是,扫兴呢。”
“……”
“呐,‘剑’哟。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呢?现在的你,在渴望些什么呢?”
“……什么都不想。”
“骗子。你的双眼中除了一团死灰,剩下的只有……恩,怎么说呢?渴望?不是呢……求怜?恩。硬要说的话,是求怜呢。”
“开玩笑。”
我不可能乞求怜悯。但是我渴望答案似乎也是事实。
我究竟应该如何立身处世?遵从理性牺牲一切理想冲动感情,为他人而活;还是为了情感与本心抛弃一切,奋不顾身地委身于“自私”之中?
说着毫无意义的话,陪着毫无意义的笑……这是我见到的,与我当初截然不同的“校园”。欺凌,享乐,毫无意义,机械般的重复着上课下课吃饭。这是我现在的生活,这些纯真之人现在的生活。
但是就算是这样的生活,为什么她依旧能够绽放那么圣洁的光芒呢……
她的冒犯,她的多管闲事,全是出于自己的一厢情愿的骚扰……然而,这样“不合理”的事情,竟没有让我感到发自内心的反感。
……这种好像得到了温暖一样的感觉……就是阳德所说的“救赎”么?我并不认为达到了那样的地步,但是我体会到了不曾有过的热度,也是事实。
我想知道。这种“纯真”所蕴含的的真实。我想知道那种能够在自私的同时无私的纯真的本质。我想知道他们,及这个世界未来的出路。我想知道她的死是否具有意义……
我想知道,对于已经丧失感情的自己,是否还有存在的资格。
“哼嗯……真是无趣的眼神呢。”
希尔德抬起了她纤细的右手。本能地举起抚子防御,却遭到了前所未有的魔力轰击。
“——?!”
胃仿佛挤向了胸腔,内脏全部都堆挤在喉咙一般。
“唔……这样做吧。”
没有理会被击飞,倒在地上狼狈不堪的我,魔将念叨着什么,径直走向了倒在不远处的神宫寺们。
“——?!等唔——?!”
血液掺杂这胃液大量的从口中涌出,连呻吟都阻止。我看着希尔德用蝠翼轻易地将黑神宫寺击飞,走向昏迷的白神宫寺。
“那个孩子应该还有用……就选她吧。”
美丽的女恶魔,如同捧起一个艺术品一般,将神宫寺抱在身前。
“呵呵呵,这么近一看,简直更像了呢。”
……她在……做什么?
带着色气的噬虐笑容,她从后方用力地**着神宫寺的胸部,朱红色的舌头舔过少女的玉颈……那双下吊眼从少女的颈旁俯视着我。
“我想到了呢。如果我在这里,在你面前杀掉这个可爱的家畜。像两年前一样,让‘她’再一次死在你的面前……呵呵呵,那样的话,你会不会变得稍微有些干劲了呢?”
“————”
……她说什么?
那张脸……她,再一次……在我面前……?
……
这个女人……真的想死么?
“啊、啊啊啊!没错,没错!就是这种眼神!锐利,狂野,狰狞……让让我的灵魂因恐惧与激动本能的颤抖的眼神!”
“……”
口中的血与胃液吐不干净。
“不过,这下我知道了呢。杀了她,果然是正确的。”
我毫不怀疑那只纤细的手掌,下一秒会从后面贯穿少女的胸膛。
不知从何处爆发出的力量,我直接撑起身体从地上站了起来。然而,当我刚刚架起刀,左腿瞬间被一束淡紫色的光线贯穿。
“——?!”
“哈啦,不可以捣乱哟。在我杀掉她之前,你只要乖乖地趴在地上就好了。”
左腿的肌腱被彻底摧毁,感觉不到疼痛,只有一种异常的灼热感。
我可笑地趴在地上,仰望着恶魔。
我眼睁睁地看着她的手,从少女的胸口探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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